乾嘉间则有凌次仲的《礼经释例》十三卷,将全部《仪礼》拆散了重新比较整理贯通一番,发现出若干原则。凡通例四十,饮食之例五十有六,宾客之例十有八,射例二十,变例(即丧例)二十有一,祭例三十,器服之例四十,杂例二十有一。其方法最为科学的,实经学界一大创作也。
——梁启超《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
先生于学无所不窥,凡六书九数,以迄古今疆域之沿革,职官之异同,史传之参错,外属之源流,靡不井然条贯。自就官陵阳,尤专攻于礼学,著《礼经释例》十卷,谓: “礼经委曲繁重,不得其经纬途径,虽上哲亦苦其难;苟得之,中材可勉赴焉。经纬途径之谓何?例而已矣。如乡饮酒、乡射、燕礼、大射不同也,而其为献酢酬旅酬无算爵之例则同也;聘礼、觐礼不同也,而其为郊劳、执玉、行享、庭实之例则同也;特牲馈食、少牢馈食不同也,而其为尸饭、主人初献、主妇亚献、宾长三献、祭毕饮酒之例则同也;乡射、大射不同也,而其为司射、诱射、初射、不释获再射、释获饮不胜者、三射以乐节射饮不胜者之例则同也。不会通其例,一以贯之,只厌其纠葛重复已耳,乌睹所谓经纬途径者哉!”
——支伟成《清代朴学大师列传》
廷堪博通经史,亦擅词章,尤精于《礼》,著《礼经释例》十卷。尝言:“《礼经》委曲繁重,不得其经纬途径,虽上哲亦苦其难;苟得之,中材可勉赴焉。经纬途径之谓何,例而已矣。”并举例解释说:“如乡饮酒乡射燕礼大射不同也,而其为献酢旅酬无算爵之例则同也;聘礼觐礼不同也,而其为效劳执玉行享庭实之例则同也;特性馈食少牢馈食不同也,而其为尸饭主人初献主妇亚献宾长三献祭毕饮酒之例则同也;乡射大射不同也,而其为司射诱射初射不释获饮不胜者三射以乐节射饮不胜者之例则同也。”他以为“不会通其例,一以贯之,只厌其纠葛重复而已耳,乌睹何谓经纬途径者哉!”于是区为八类,曰通例、饮食之例、宾客之例、射例、变例、祭例、器服之例、杂例,以明同中之异、异中之同,孜孜二十余年,五易稿而成此书。凌氏用举证析例等方法,考证儒家经典《礼项》各部分的义理和社会效用,并从具体的数据、形式、体例入手,逐项加以论定,终于面为研究《礼》学的可传之作。
……阮元为凌氏作传(载《研经室二集》卷四)叹为唐宋以来儒者所未有。今人张舜徽认为:“其意盖以礼为复性之具,如金之待镕铸,木之待绳墨,实以荀子化性起伪之旨推演而出,持论与戴震为近,宜其于荀卿及戴氏之学,推尊尤至。是集卷十有《荀卿颂》,卷三十五有《戴东原先生事略状》,私淑诸人,何可掩也。”(《清人文集别录》卷十)张先生考证了凌氏的学术渊源,故所评能深中肯綮。应该说,凌廷堪的学术论著,无一不是徽派朴学的重要成果。
——洪湛侯《徽派朴学》